政府的情况与之相似。政府不在国会大楼或议会大厅中。正如整个社会是一种人格意志的联系一样,政府也是一种人格意志与其意识影响、理念和目的之背景的联系。正是在这种隐藏的国度中,我们生活着,我们或爱或恨,或顺从或反抗,或和平生活,或斗争不已。战争也从未存在于空间之中,真正的战争发生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战争是各种理念、志向和精神倾向的冲突。所有曾经发生在空间中的战争,都只不过是无法描述的内在斗争的一种象征和表现而已。而这正说明了何为真实的人的生活。一切爱与恨,希望与抱负,欲望与志向,简言之,人类生活的全部内容,都是不可见的,空间中所存在的仅仅是我们所无法描绘的生活之表现和定位的方式。对于隐藏在其背后的更深层的生活而言,空间存在只具有象征意义。所有这些隐秘的生活,我们的火星来客都无法觉察,也就是说,他将与人类及其历史的理解擦肩而过。
因此我们明白,人类生活很大程度上处在不可见的领域,而如上所述,这种“不可见”不仅仅是超出视阈意义上的,而且也类似于某种以任何方式都无法描绘的事物。这一领域可以用空间现象作为一种表现方式,但就其本身而言,严格地说,它是无法描绘的。倘若我们非要了解这伟大的实在(reality)世界之所在,就必须说,它不在空间之中,而是在意识之中。人类生活不属于空间世界,而属于与空间时间殊为不同的意识世界。这就是人格生活和人类历史的伟大戏剧之所在。在任何空间的概念上,这都将是事实。但当我们把空间看作是主观的时候,那么不言而喻的事实是,此时的意识世界将会成为整个世界之所在——不仅仅是历史与人格关系世界之所在,而且同样是空间表象世界和物理科学世界之所在。然而应该注意的是,这一观点从未否认人类世界的实在性,它只是对这一实在性进行了重新定位。这一观点中的世界完全保持其从前之所是,而现在与从前一样真实。我们已然发现,我们无法依据空间和时间这些现象性术语,而是要依据世界自身,依据生命与感情、爱与恨、渴望或沮丧、希望与绝望等这些不可公度的元素来思考这个世界。同样,这种普遍观点也不会使空间世界成为虚幻。我们的意思只是说,人类生活的世界自身并不是某种自足的自在之物,相反,它是用以表现基本人格生活的一种方式。人格生活才是最深刻的、惟一的实体性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