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而言,《史记》的本纪、表、世家、书、列传五种体例在司马迁之前也都已出现了。关于本纪,刘知幾认为它取于《春秋》。《史通·本纪》曰:“盖纪之为体,犹《春秋》之经,系日月以成岁时,书君上以显国统。”这一观点大体符合十二本纪的记事情况,因而为历代学者普遍赞同。关于十表,赵翼曰:“《史记》作十表,昉于周之谱牒,与纪、传相为出入。”[69]而梁启超则认为“十表稽谍作谱,印范于《世本》”[70]。关于八书,司马贞《史记索隐》曰:“书者,五经六籍总名也。此之八书,记国家大体。”[71]赵翼认为“八书乃史迁所创,以纪朝章国典”[72],而梁启超却认为八书详记政制,蜕形于《尚书》。关于世家与列传,梁启超认为世家、列传既宗雅记,又采琐语,则《国语》之遗规[73]。范文澜则指出“汲冢得《穆天子传》一卷,是战国史官固有专为一人作传之例矣。《伯夷叔齐列传》有其传曰:是古有伯夷叔齐传”[74]。显然,《史记》五体,俱有所本,均非史迁首创。
在司马迁著《史记》之前,本纪、世家、年表、列传等五种体例(或体例的因素)虽然都已出现了,但此五种体例互不联属。司马迁著《史记》,将五种体例编写方法加以完善,并且使其相辅相成,从而集“五体”之大成,创作出一种新的综合体史著。不仅如此,《史记》突出以人物为中心记述三千余年的历史,将纪传体与通史结合起来,无疑是对先秦以来史书体例的重大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