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挨打的犯人的对面，站着一个押解兵和一个留黑色大胡子的男犯。这个男犯一只手戴着手铐，眼睛阴沉地从眉毛底下一会儿看看押解官，一会儿看看那个挨打的抱孩子犯人。押解官再次命令押解兵把小女孩抱走。犯人们的埋怨声越来越响。
“从托木斯克起，一直走到这儿，从没有叫他戴过手铐。”后排里传出一个沙哑的声音。
“她又不是一条小狗，可以跟着跑，她是个娃娃啊。”
“叫他拿这小妞儿怎么办？”
“这样办事，是违反法律的。”另一个人说。
“这话是谁说的？”那押解官仿佛被蛇咬了一口，立即向人群那边扑过去，嘴里嚷道，“我要让你懂得什么叫法律。是谁说的？是你吗？是你吗？”
“大家都在说。因为……”一个矮个儿、阔脸膛的男犯说。
他没有来得及说完他的话，押解官就左右开弓朝他的脸打去。
“你们要造反啦！我要给你们一点颜色看，让你们尝尝造反的滋味。我马上开枪，把你们像狗那样统统毙掉。犯人的命，一钱不值，上级知道了，不但不追究，还会感谢我呢。把小妞儿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