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曾听到他的声音,忽然听见,只觉满心的酸涩怆然中,意外地冒着星星点点的些微欢喜。
奇怪的是,我已没有了以往立誓要将他千刀万剐时的切齿恨意。
我甚至感觉不出自己对他的恨意。
仿佛被他囚禁污辱的那段岁月,在我当日一剑刺入他心口时,所有的恨和怨,已经两清。
屋中暖色的烛光流淌出来,把我一身玄色锦缎衣衫照得微微闪亮。我立于门前,脚尖保持着朝着屋内的方向,却始终没能迈入。
屋中也同样地沉寂了许久,才传来淳于望微带苦涩的呼唤:“晚晚,你不打算进来么?”
捏紧剑柄的手指仿佛在颤抖,但我终于深深地吸了口气,缓步踏进屋去。
屋子不大,陈设也简单。可朴朴素素的原木桌椅案几,因着屋中那个风清神秀的男子蓦地显得清雅出尘。
他削瘦了许多,脸色十分苍白,此刻正抬着手臂拿烛剪剔着案上的烛火。烛火一明一暗间,他披在肩上的披风滑下,露出一袭玉色锦衣,轻袍缓带,比以往少了几分清寂,却多了几分羸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