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父亲没有缺席我的大部分人生,我不会像现在这样,踩在前人留下的车辙上,不知该向前还是向后。我曾经根据父亲留下的只言片语,试图用我所学的知识解开那个谜题,我建过无数的数学模型,翻遍图书馆里所有实证科学的论文,拓扑相、熵理论、量子态都无法印证他所描述的那个圆球。我不敢肯定那是他的一个幻觉,也没能力证明那是真实存在的。唯一确认的一点,它跟我父亲的死有关。我只有守着渺茫的希望,等待着它再次如神迹般降临。
时不时地,林深那首歌窜入脑中,我不由自主地哼了起来:“你的双眼私奔,去为我看见万物,我说我看见了,看见了生灭不息,循环无尽……”
“这歌儿真好听呀!”老太太在通信系统里回复我。
“好听吗?我帮您下载下来?”
“好啊,好啊,这么好听,蒙恩肯定也听过!”
游客们互相为彼此拍照,在苍茫的背景下比起剪刀手,遇到一处处特制的路标,然后找到下一个目的地的提示。那些只能在电影里看到的场景成真了,除了一种虚拟入侵现实的荒诞感,还有生命里自带的对未知文明的探索欲。我在想,如果真有外星生命,如果我们真的相遇了,为了向对方展示自身文明的优越性,各自会做出怎样的牺牲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