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妈妈和我之间融洽了不少,但我们之间永远也做不到无话不说。玛格特比从前更乖巧孝顺了,但是爸爸的心里总像藏着心事,不过还是那个我敬爱的爸爸。
桌子上摆了新鲜的黄油和人造奶油!每人的盘子里都有一小块奶油。但在我看来,凡·达恩一家从不会平均分配。可我的父母都害怕提起这类事情。真可怜,我觉得对这种人就该以牙还牙。
你的,安妮
1943年3月10日 星期三
亲爱的凯蒂:
昨晚我们停电了,但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枪炮声一直在响。只要枪声一响或有飞机掠过,我就怕得要死,每天晚上我都会钻进爸爸的被窝里获取安慰。这样的行为很孩子气,但你不晓得那晚的情形是多么可怕。高射炮的声音震耳欲聋,连自己说话都听不见。凡·达恩太太,这个宿命论者,快被吓死了,用像是虚脱了似的声音说:“唉,真烦人!怎么会这么吵啊。”实际上,她是想说:“啊,我害怕极了。”
在黑暗中如果能点根蜡烛该多好啊。我当时吓得发抖,全身发烫像发烧一样,求爸爸点上蜡烛。他却狠心拒绝,那晚上一直没电。突然,一阵剧烈的机关枪扫射声响起,比高射炮还可怕十倍。妈妈从床上跳了起来,不顾爸爸的恼火把蜡烛点上。面对爸爸的抱怨,她的回答却很坚定:“安妮又不是老兵,怎么可能不害怕。”就这样,终于点着蜡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