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薛先生说道:“你不必为婉仪着想,这个孩子比我想象的坚强,你提出定亲之后,我和她长谈过,把我知道的事都说了。我给她说过,嫁到郡王府当世子夫人,不是外表看得这么风光,或许是一脚踏入深潭,还不如嫁个普通人,劈柴担水一辈子相守。婉仪说,你不负她,她不负你,无论是深渊还是茅草屋。”
周平微笑,心中有温暖流过。
“我不能说是完全为了婉仪着想,而是娶婉仪给了我一个理由,放开心灵的枷锁的理由。我当世子回到郡王府对于我来说就是个枷锁,这次回去我深刻觉得。之前我是不甘心,让我迷茫又痛苦,回去后看到父亲和兄弟防备的眼神,这样的日子我为什么要执着?”
薛先生看着周平,这个他教了几年的孩子。
当年在郡王府,他看着这个又小又孤独的郡王府的嫡长子,总是渴望的看着郡王和其他孩子亲昵,他是把周平当一个孩子,而不是未来的世子。
他教周平画画,教认知,教世间的美好。教他眼睛里能看到的万物的美好,就是希望这些美好能给这个孩子快乐。
然而没有想到的是,人世间的美好和身处环境的复杂让长大了的这个孩子有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