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汪树似乎听了金沐灶的话,开始混日子。姜是老的辣呀,金沐灶这招儿挺灵,他这一混,顿觉轻松多了,不久就谈上了恋爱,女孩叫孙艳,是工厂里的女工。孙艳长得不是很漂亮,单眼皮,瘦高个,一头乌黑的长发,极有一股女人的味道。两个人一见钟情,恋了半年就谈婚论嫁了。
日子过得相当殷实。别墅住着,小汽车开着,奖金也不少。
那一年年底,汪树被评为劳模,戴了大红花。这一切,都是权桑麻给的,难道权桑麻真的不记恨他了?汪树被权桑麻捧得越高,我和金沐灶越是害怕,担心这老家伙要朝汪树下毒手呀!
汪树和孙艳布置新房就要结婚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又碰着一次日月同辉,对汪树的事更显得忧心忡忡了。
怕啥来啥,这一天还是来了。那是一个残酷的时刻,让我永远都不安生的时刻。
汪树结婚前夕,他在沈阳嫖娼被抓了。
后来据汪树回忆说,那条杂毛狗下了狗崽,听说小杂毛狗也会哭,沈阳钢管厂徐总经理夫妇要给小杂毛狗举办庆典。权桑麻派权大树和汪树前往沈阳道喜,还带去技改之后的一批新钢管。汪树和权大树来到沈阳,受到徐总经理的热情款待。汪树看到了杂毛狗,杂毛狗竟然还记得他,见到他,一头扑进他怀里,呜呜地哭个不停。汪树正是恋爱阶段,很多情,他搂着杂毛狗掉了两滴眼泪。把钢管提交手续办好,剩下的时间,就剩喝酒了。东北人能喝酒,汪树跟着傻喝,不吃菜,吆五喝六地划着拳。喝到半夜,汪树喝高了,身上起了一层红红的鸡皮疙瘩。徐总经理又要带着他们到天鹅湖洗浴去。汪树虽说喝高了,意识还是有的,他担心有特殊服务,就说不去了。权大树瞪着眼睛说:“汪副厂长,人家徐总一番盛情,你不领情吗?”汪树说:“我喝高了,不去了!”说着哇的一声,呕吐一番。徐总经理对权大树说:“汪树厂长是实在人,我们先去,等明天再让他享受太妃浴。”汪树回了宾馆,一进屋,浑身就散了架,连脱鞋脱袜子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躺下了。再后来,那个叫小红的卖淫女是怎么走进他的房间的,怎么跟他赤条条地睡在一起的,他一概不知了。当警察出现在他和小红面前时,他依旧头昏脑涨,神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