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今早祭祀太过辛苦,或是近日过于操劳,臣暄随即在车中闭目养神起来。鸾夙百无聊赖,便将随身携带的一本《北方地域志》拿出来翻读。
刚翻了两三页,便听臣暄突然问道:“你喜欢看这些?”
“吵着殿下了?”鸾夙将书搁在膝上,解释道,“是我不认路,方向感极差,总想着亡羊补牢。”
说到不认路,鸾夙又想起了聂沛涵。从前她在怡红阁救下受伤的臣暄时,正是因为迷了路才会遇见聂沛涵。她迄今还记得那日初见他的感受,雌雄莫辨的身影独自站在荒芜之地,语调幽冷、神情淡漠,有一种看透世事的孤独。那画面很美,也很诡异,她惊为天人,又觉得毛骨悚然。
鸾夙不愿让臣暄看穿自己的心思,遂胡乱指了其中一页注释,仔细向他询问起来,以此掩盖自己的不安与愧疚。臣暄倒没察觉什么,耐着性子为鸾夙讲解,他讲得声情并茂,到最后鸾夙竟真的来了兴趣,仔细研读起这本《北方地域志》。
两人就这般一路南下,鸾夙越发觉得像是游山玩水。每到一处,总是囚车与士兵先行,她与臣暄则在后头磨磨蹭蹭地跟着,时不时下车看看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