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家伙在上海做工,在跑马厅里割草,做洋大人的奴隶,将草割了给洋大人打球,跑马……。
笨家伙在上海做文氓,写着几篇莫明其妙的文章,什么打倒帝国主义……什么打倒民族资产阶级的军阀,……什么非资本主义的社会革命……什么打倒资产阶级德漠克拉西的孟雪维克党……以这些不合时宜的东西,甚至要因此类文字而入狱的东西,送到编辑先生那里去,跪在地上,流着眼泪,求售……。
后来,笨家伙知道这样的笨人,在现代社会上实在不够生存的程度——因为讨饭是失望的,做工也没有得做了,文章那更是学者的生活与他不宜——他太无掠夺私产的程度了!这时,刚刚来了一个机会,一个好机会,当兵。他知道只有当兵还可做一个动物,不然,只有在马路上饿死了!于是他去当兵了。并且他还梦想着如果他有机会还要去革命呢!
果然,他当兵,官长因为他忠实,勇敢,愚笨,不知道怕死,给他由兵升了官——排长。
家人早已知道他在外做官了,却不知道他的官早已丢掉,还在牢里坐了一个多月。家人那知道呢?见了官回来了,那还了得!从前怨他的,骂他的,打他的……都来了,都来看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