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这种一般的判断上约瑟芬是不可能走得太远的。其实,这个民族对约瑟芬还是顺从的,只不过并不是无条件而已,又或许是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去嘲笑她。大家也承认:约瑟芬身上是有些可笑之处,并且就这些可笑之处而言,它距我们又总是那么近,尽管我们的生活艰难,可轻轻一笑在我们这里总是很流行的,但是我们不嘲笑约瑟芬。有时我有这样一个印象,这个民族是这样理解自己与约瑟芬之间的关系的:她是一个脆弱的、需要保护的、出类拔萃的小家伙,她是托付给他们照管的,所以他们有这个义务也必须要照料她。至于其中的原因谁也搞不清楚,只是事实的确如此。对于一个托付给你的人,你是不会嘲笑的;假如你嘲笑了他,那就是你的失职。我们中间那些最恶的人表现出来的对于约瑟芬最大的恶意,就是当他们说:“看到约瑟芬,我们就笑不出来了”。
所以,其实一直以来这个民族是在用一种父亲对待孩子的方式照顾着约瑟芬,这个孩子向父亲伸出自己的小手——不知是请求还是要求。你可能会觉得,我们民族不会履行这种父亲的义务。然而,事实上我们是这么做了,而且至少在对约瑟芬的照顾上无可挑剔。在这方面,没有哪个独自可以完成这件由整体才能办到的事。当然个体与民族之间的力量悬殊是巨大的。这个民族有足够的力量将被保护者拉到自己身边,给她温暖,使她得到很好的保护。但是,大家却不敢对约瑟芬说这些事。“我才不要你们的保护呢。”她会这么说。“对,对,你不在乎。”我们心里想,而且事实上这也并不是在违抗,与其说是违抗,倒不如说是一个孩子表现出来的感谢。所以,此时父亲的态度就是:那就随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