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那只伤痕累累的手,用烤过火的匕首小心将瓷片碎渣一粒粒从肉里挑出来。
挑到一半,常禄回来了。
他拎着一桶热水,倒一些进铜盆里,再浸入干净的棉布,恭敬端到了盛琸面前。
盛琸挑完碎渣,将匕首丢到一旁,不由分说拉着冉元白的手进伸进水里,用水流去清洗血污和伤口周围细小的碎渣。
冉元白猛地咬住了唇。水有些烫,刺激着伤口,水从四面八方簇拥过来,形成绵密的刺痛。
直到冉元白身体的颤抖不可忽视,盛琸才像刚意识到什么似的,抱歉地将他的手快速扯出来。
“是我不好,忘了该用冷水的,冷水疼得好些。”他单手拧干棉布,替对方小心翼翼擦去掌心上淡红色的水迹。
“这几日不要碰水,明天记得再到我这儿来,我给你上药。”
冉元白静静坐在那边,没有回话。自他向盛琸伸出手后,便又恢复了以往的沉默。
盛琸将金疮药均匀洒在伤口上,到包扎时倒是犯了难。他到底没有做过这样服侍人的活儿,不太熟练,包的不好看就算了,还影响活动。
最终他叹了口气,放弃了:“看来我是不成了。”他招手让常禄过来,“你来吧。”
常禄连忙上前接手,三两下就给包好了。
盛琸颇为满意地拉着冉元白的手来回翻看,就跟看自己辛苦拓下的书画名碑一般,透着股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