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干、花生米、猪耳朵,仅此三件,已经可算美酒佳肴了,何况今天坐在一起对饮的是两个生死之交的患难兄弟。酒至微醺,二人都把各自这十三年的人生经历粗略而清晰地向对方梳理了一遍。虽各有轻重,各有取舍,但都是一些精彩而难忘的记忆片断。
话还没说够,酒已经喝完了。最后,陈德愚问:“你会转到哪个单位呢?”
“还没最后确定,可能是在县公安局。过几天我去县军转办打听一下就晓得了。估计很快就有结果了。”
“好——公安局,好,好啊。”陈德愚意味深长地说完,美美地自饮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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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小镇早已沉入梦乡。就在二人准备起身离去的时候,一束强烈的手电光从白鹤洲射过来,晃几下便移开了。陈德愚醉意浓浓地小声嘟哝了一句:“恁个晚了,还有人钓鱼嗦。”
“不是钓鱼,人家是在看风水。他晓得我这里,刚才是在跟我打招呼。”刚推门而入的朱三娃手里捏着抹桌帕,望了一眼白鹤洲后继续说,“听说你们建兴中学的风水好得很啰。”
“好,当然好。”陈德愚又嘟哝了一句,右手在桌上一撑便站了起来,然后与王文昭一起离开了小店。王文昭把陈德愚送过拱背桥便转身回碾垭去了,他说要回去陪老母亲,陈德愚也没有挽留。
走在熟悉的青石板路上,陈德愚被映月湖上飘起的凉风吹得打了一个寒战。走到湖湾处,他发现路边站着一人,走近才认出是谢世昆,于是问道:“这么晚了,还——还不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