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拉长了音调,酒壶被调转一个方向,等时宜一口入喉后才得逞似的笑起来,两下轻敲脆响,“这是我的酒。”
衍州最出名的桃春,她亦有私藏,错认了也属情理之中。
听起来像平白无故欠了个人情的时宜,面无表情地扯了下唇。
谢图南却反而笑得很开心,“也好,也好。”
“好什么?”
“这一屋子金山银山你不收,偏偏一壶桃春入了长公主的眼,也算桃春有福。”
谢图南说是这么说,一双眼却清凌凌,半点不和和言辞中的逢迎之意相符。
“你想说什么,看在这壶酒的份儿上,不妨直言。”时宜并不在意他的刺探,甚至直截了当将圣旨随手放在案上,一副敞亮态度,反而引了谢图南又笑了再笑。
就连笑声中都沾着清风明月的人猛然止住声时,已经凑到时宜身前,用那双温柔有余威胁不足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一字一顿,“你不是宁姝。”
“你不过是偶然把我救回归衍宗,既不知我前尘旧事,又无论我拜入师门前后的死活,何来今日能如此断言?”
时宜哂笑,气势半分不让,很轻易就压过了他刻意营造出来的威压。
他本来就不是靠声势压人的人,喜欢在暗处取人性命者往往最善掩藏伪饰,反而是无害潇洒的面孔更加契合他。
“时宜,我看不明白你想要做什么,但这一趟浑水,念在多年交情……和前日一场比试的份上,我请你不要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