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天地间一片空灵。江涛给枣红马添了一背篓草料,一个人来到西山盐坊。
西山山脚被削得如同刀切一般平整,七眼窑洞整整齐齐排列,正对着天空勺柄东指的北斗七星。
窑洞前面的空地宽敞平整,郑老伯围的木篱就像一段乐谱,从简陋的柴门两边弯弯曲曲延伸向山脚。
“再加两眼窑洞,打在哪边好呢?”
江涛一会儿站在远处打量,一会儿又走近勘察。
“刚公子啥时候过来的?”
“噢,老伯还没睡?我过来看看能不能再打两眼窑洞。”
“盐灶不够吗?”
“不是的,老伯,我想在这儿再打两眼窑洞,请位先生,办个学堂。煮盐的闲暇,大人娃娃们都可以读读书识识字。”
“这倒是一桩积阴功的好事,可咱南山岔能识字读书的后生没有几个哩。”
“老伯,学堂就是教他们识字读文的。几个烧火的女娃子也可以来读书嘛!”
“我看女娃子读什么圣贤书没用咧,又不考功名,不做官。规规矩矩,会洗衣做饭缝缝补补相夫教子可是正经事儿哩!”
“老伯,我可不这么认为,女孩子识字读文也没什么不好,不但不影响洗衣做饭女红,还能更好地相夫教子。”
“反正我还是相信古人言,‘女子无才便是德’。”
郑老伯蹲下来身子靠着窑洞门前的墙壁,唉声叹气道:
“这个允儿哪,自从识了几个字,读了些个书,就变得疯疯癫癫的,整天没有个女娃的样子咧。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