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盈眨动眼睛,双目泛起神气,好奇地问:“他们对殿下说了什么?”
睿洵想了想,谨慎地告诉她:“他们讲历代刑志,偏要扯到孝敬父亲与孝敬母亲哪个重要,大段地说,母若伤父,做儿子的该怎么办——听了让人讨厌。”直到今日说起,他脸上犹有嫌恶之色。素盈也觉此话有离间之嫌,不晓得范公子们怎会对太子讲出这种事来。
正要说下一种香,睿洵忽然正色起身。素盈顺着他的目光向身后一望,连忙跪倒。
道路上走来一队侍从,是御前服色。侍从簇拥下,向澄澜亭信步而来的人,正是皇帝。
平日皇帝去丹茜宫,文彩环想方设法地支开素盈,只她一人侍奉。文彩环死后,素盈谨记着皇后冷森森的提醒,哪怕终生不逢圣面,也好过多事。想不到今日在这样的情况下突然遇见。
睿洵行过礼,面带微笑,恭谨地问:“父皇怎么到这里来了?”
“随便走走。”皇帝的声音柔和清朗,意外地年轻温柔。素盈无端受到那声音的鼓舞,险些偷看君临天下的人到底什么模样。但她终于忍住,只看见一件薄紫色常服从眼前过,几无婆娑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