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哈尔滨,竟已是国庆之后。我已回忆不起来,当年是怎么在途中度过的“十一”了。
我在北京结识了十几名武汉某中学的学生,都是高中生,有男有女。他们坦言都是家庭成分不好的学生,没资格加入红卫兵,也没资格“大串联”,于是组成了一支“长征小分队”,徒步走向北京。也都坦言,名曰“长征小分队”,其实并非一直走,遇到有车可乘的机会,是会卷起旗帜登上不管是什么的车的。
他们对我很爱护,都像大哥哥、大姐姐。
我们同住在一位外交部官员腾出的房间里,混睡在草床垫上。他们差不多每人都带了小说,以外国小说为多——有人还带了《红楼梦》,内夹纸卡片,其上抄鲁迅关于《红楼梦》的一段语录,说是为了在被人发难时作为盾牌。
每晚,他们都读书,我也有机会读他们暂时不读的书。
《怎么办》就是我在那时读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