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留意到儿子常常独自离去,不知躲到哪儿去了,他只知他指派的跟随他儿子的士兵的确尽职了。他看着儿子,心里起了疑团,不知儿子是否去了他不该去的地方,他不是小孩子了。王虎心里突然起了一阵忌妒,于是他尽力放轻声音问道:“我的儿,你到哪儿去呢?”
孩子犹豫了一下,低着头,终于胆怯地说:“哪儿也不去,爹。我想到城外的田里走走。”
儿子若说是去什么淫秽场所,王虎倒不会这么吃惊,他诧异地问:“一个当兵的到那儿有什么可看的?”
他儿子眼光朝下,手指玩弄着皮带,用他惯常的那种不紧不慢的腔调低声说:“没什么,只是那儿安静,果树都开花了,很好看。我有时爱和农夫谈谈,听他们讲讲怎么种田。”
王虎惊呆了,简直不知如何是好。他自言自语道,一个军阀竟有这么一个怪儿子,他自己从年轻时起就一直恨当农民种田这种事。他因为大失所望而愤怒地叫喊起来,但不知道何以喊声会这么响:“随你的便吧,这跟我有什么相干?”他坐了一会儿,儿子已溜走了,他敏捷得像只放了生的小鸟,早逃离了父亲。
王虎坐在那儿,痛苦地沉思着,不知心中为何那么酸楚。最后,他变得不耐烦了,横了横心,想着自己应该满意这个儿子,他毕竟不放荡,还是听话的。于是,王虎又一次把烦恼抛诸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