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徒弟大致说了情形,李蝉往后边的门帘一瞧,让铁匠徒弟引路,铁匠徒弟叮嘱道:“待会见了我师父,你小心着说话,待看出他患了什么病之后才好对症下药。”兵器铺前屋后边是个砖墙围出的小院,院里支起一张棚子,下面是铁砧火炉等用具,还可以看到散落的矿渣炭渣,到处弥漫着煤炭和铁的味道。这里临近真武门北墙,从院子里往西看,能看到不远处的城墙头上有穿毡甲的军士挎着横刀和角弓在巡逻。铁匠徒弟把李蝉带到主屋,对窗里喊了一声有人求见,也不等里面有应答,给李蝉开门,示意他进去。榆木板床上,一个须发皆白的,瘦脱了相的老头半坐着,胸腔拉风箱似地一起一伏,发出难听的呼吸声。李蝉独自进了门,程炼眼睛睁开一条细缝,看了他一眼,嘴唇幅度极小地张合了两下,沙哑道:“谁啊?”李蝉本以为这位铁匠只是患了癔症之类的病,眼睛看到程炼床边的一柄剑时,眉毛却挑了起来。那柄剑长不过一尺半,剑柄缠着梅花鲛皮,几乎没有护手,窗外的光照在仅有寸余宽的纯黑色剑身上,泛出一层妖异的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