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能体现魏晋南朝士习特征的自然非清谈莫属,但并非是它的全部,如喜服药、痛饮酒、放浪形骸等,也是这一时期士人崇尚的习俗。
为何明知服食如此危险,士人还趋之若鹜呢?据王瑶先生研究,原因是多方面的[16]。首先是迷信寒食散的药力,认为服食可以长寿。其次是冀希美容,以获得士林的艳羡,博取较高的品评。另外还指望它的功效用以满足荒淫过度的性生活。当然,部分士人又有脱避政治风险的目的。如王戎装作药性发作跌入屎坑,使齐王司马冏放弃杀他的念头;贺循也借“药发”放浪,拒绝与作乱江东的陈敏合作。
魏晋南朝,士人服药之风长兴不衰。从魏末何晏始到南朝后期三百年间,关于寒食散中毒者的事例,史不绝书。《南史·张邵传》和《梁书·张孝友传》记载的服食者房伯玉、张孝友,分别是齐梁两朝的官吏。此习也播扬到北方,北魏开国之君拓跋珪即因服食寒食散后,精神分裂,行为乖舛,导致被儿子杀死。到魏孝文帝时,王公贵族靡然向风,皆以发热行散,自炫风流。以致“有一人于市门前卧,宛转称热,要人竞看。同伴怪之,报曰:‘我石发。’同伴曰:‘君何时服石,今得石发?’曰:‘我昨市井米,有石。食之,今发。’众人大笑”[17]。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