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较之油画,他又想起音乐。日本的乐器,琴、尺八……
“哎呀,尺八不就是竹子吗?真糊涂。”
他不停地大笑起来。
竹叶未使阳光闪闪跳动之时,也适合从日影里观看。微薄的阳光透过竹叶,那情景很可人意。
然而,他的风景画必须同这山谷里染料坊的爱情战斗。陶醉于竹林寂寞的明朗,那是最幼稚的。但是画竹林比画杉树林更难。
桥头的梅树向谷川倾斜着身子,就在他的眼前。
就像是玻璃窗的窗棂,控制着风景。为了将他束缚在写实之中,极力起到风景测量器的作用。
梅花盛开。
但是,在他的速写里一概抹杀。作为风景画的前景,高大的梅花像一只妖怪。
作为风景画家,对他来说,遇到梅树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靠眼睛太近之物,看起来都像巨大的妖怪。
他不看近处的梅花,只看远方的竹林和杉树林。在他的眼睛里,梅花看起来像烟雾,不久就消失了。
或许他曾惊叹于梅花的雄蕊吧,他有时猝然想起:
“消失到哪儿去了呢?”
梅花不是似烟雾一般渗入他的内心了吗?
若此,描绘有竹林与杉树林的风景的,不是他而是梅树,对吗?因而,这幅画与其命名为“有竹林与杉树林的风景”,不如命名为“梅树”更为恰当,不是吗?
“唉,无论谁看了我的绘画,都不会想到这风景中曾有象和骆驼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