苌离怔怔看着由青丝系成的同心结,心中霎时泛起丝丝甜蜜,可那将要满溢出的幸福还是无法抚慰心中的哀恸。死局已开,即便自己想要回头也已无法回头了,更何况她从未想过回头。
一滴泪珠落于青丝之上,李稷着实被这滴泪给吓到了,忙捧起苌离的脸蛋,吻去她面上泪水的同时柔声安慰道:“白日送嫁的时候没哭,这会怎么就哭了?”
有太多的话是不能对李稷说的,至少此时不能,这样的想法使苌离哭得越来越厉害,最后甚至是嚎啕大哭。这是李稷完全没有应对过的局面,他从未想过绾绾还能这么哭。“那个……你若是不喜欢,那就给我收着吧。”说着就要从苌离手中拿回青丝,可惜他并未得手。
“谁说我不喜欢了。”苌离猛然握紧青丝,已然是泣不成声。
“既然喜欢,那你为何如此啊?”李稷真的是一头雾水。
“不许问!”苌离只把脑袋埋在李稷胸膛上。
“不问,不问。”眼前情形李稷只得告饶,看着怀中人哭得毫无形象可言,他的嘴角却噙着笑。这才对嘛,本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何必学人家的矜持。把这泪人抱上床榻后,她仍是哭泣不止,李稷倒也不劝,轻拍着她的背脊由她趴在自己身上哭个够。
次日天还未亮时,李稷便要起身上朝,将欲起身,忽觉襟口一紧,低头看去,那双并不细腻润滑的纤细小手正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襟不放。想起昨夜她是哭着入睡的,此时她睡得很沉,想必是昨日累了,李稷不由心头一软。蹑手蹑脚地起身,生怕惊醒了沉睡中的人儿,走过两道幔帐后,李稷才唤来肃庸,压低声音道:“告诉外朝朕今日感染风寒,身体不适,停朝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