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便是如此得了天下,治出了往后数十年的歌舞升平。
究竟是不是过错呢?
谢冉摇了摇头。
她问:“又有什么事能瞒一辈子呢?”
闻玄失笑一声:“是呀……没有。”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他缓缓往椅背上靠去,又将眸眼闭起,仿佛这样便能消散一些疲惫。
“阿娘给我讲了那许多旧事,可她……她却没有给我灌输仇恨。”
谢冉一错不错的望着他。
“在我什么都不懂的年纪里,她便让我自己去判断、自己去做决定。要不要恨、要不要怨、要不要报仇。我知道她心底的矛盾,她其实也不知道对这座杨家执掌之下,却渐有国泰民安之势的王朝应该如何对待。可有时候……”
她看到他眉间划过一丝难言的苦色。
他说:“有时候我会怨恨。我会想,如果她真的一心给我灌输仇恨,或许我还会轻松些。”
他话音落地,却是她那头窒息般的狠狠呼吸了一大口气。
谢冉真的不敢细想,小时候的闻玄是怎么样的——他是在一种什么样的威压之下长大?在寻常孩子读书明理,被一步一步教导着该如何分辨对错的时候,他得到的,或许只是自悟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