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西门庆请太监吃饭,就得搭棚子、上歌舞、堆看盘,看得人眼花缭乱。如果是便宴,也得听弹唱、献大菜、赏银子。大概明朝的红白喜事宴席都得走一遍类似流程。描写起来往往都是字句华丽,热闹归热闹,真多好吃倒不见得——吃过类似宴席的诸位一定懂——虽然水陆杂陈,但不一定吃得香。
所以,大概明清富商们的吃法,是一派豪奢风格:钱多得没处花,穷奢极欲,宴饮狂欢,便想在吃上找乐子,不只好吃,还能炫耀。
比如,不止一处有类似传说:一个富商早起吃燕窝进参汤,还要吃两个鸡蛋,每个鸡蛋价值一两纹银。据说母鸡是用人参、鹿茸之类珍奇食材喂大的。类似内容改头换面后在扬州、苏州、杭州的传奇里都出现过。大概这种珍贵鸡蛋算当时的普遍现象。
风雅一点儿的,比如《都公谭纂》说,明代富翁李凤鸣家有个樱桃园,便在樱桃园中开宴会。园中有八棵樱桃树,每棵树下摆一案,案上放玛瑙玉器,另配一位美女伺候客人,是为樱桃宴。这个听着既骄奢淫逸,又带点儿风雅,真也是有钱人做得出的。
清朝的士绅官僚更热闹。按薛福成的记录,清朝河工最富,吃起宴席来大开大合不要命,务求花样翻新。比如,道光年间河道吃个宴席,光豆腐就二十多种,猪肉五十多种,看着令人眼花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