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许国璋一下撑起身来,看着江那面,一下就明白了。简副官跪在他的面前,哭着简略地说明了情况。他指着江那边,此时显得非常安静的陬市:“二团副赖百福为掩护师长,掩护我们几个过江,带着自愿留下来的100多个兄弟,全部战死了!”
“还有的兄弟们呢?”
“他们全是徒手过江,有的还负了伤,这会儿还不知他们的情况怎么样。”
“小简,你扶我一下。”许师长做了一个要站起来的姿势。
“师长,你挣不得!”副官简明说时,看了看师长缠在头上,血已经浸透了的绷带:“你一挣,血还要出来。”
“扶我起来!”许师长有点生气,说时,伸手在副官手上一带,挣扎着站了起来,背靠松树,也不说话,久久地望着江那边此刻已被日军占领了的陬市。这时,夜半时分的陬市,显得很平静,月光下,那边一片狼藉的陬市,没有一点灯光和声音,只有熊熊的火光。陬市,在沅江东去的波涛声中,透出一派凄惨。谙熟师长心理的副官简明,从师长那深情的凝望中,读到了这样一些师长的感情独白:啊,这就是我们川军150师!对面就是我们血战多日,胜利完成任务,然而此刻已经落入敌手的陬市么!在这里,现在,除了我受伤的师长许国璋和副官简明等寥寥几个兄弟外,其他的兄弟,跟我出川抗日的全师几千官兵大都战死了。他们回不去了。既然如此,我这个一师之长还好意思回去么,能忍心丢下兄弟们回到四川,回到成都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