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到了寒气的侵袭。从昨夜起,他还一直没有吃东西。他隐约回忆起从前在迪涅城外旷野上夜行的情景。那已是八年前的事了,想来却好象是在昨天。
他听到远处的钟声,问那年轻人说:
“什么时候了?”
“七点了,先生。八点钟我们可以到达阿拉斯。我们只有三法里了。”
这时,他才第一次这样想,他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以前不曾这样:他费了这么大的劲,也许只是徒劳往返,他连开庭的时间也还不知道;至少他应当先打听一下,只这样往前走而不知道究竟有无好处,确实有些孟浪。随后他心里又这样计算:平时法庭开审,常在早晨九点;这件案子不会需要多长时间的;偷苹果的事,很快就可以结束的;余下的只是怎样证明他是谁的问题了;陈述过四五件证据后律师们也就没有多少话可说;等到他到场,已经全部结案了。
那向导鞭着马。他们过了河,圣爱洛山落在他们后面了。
夜色越来越深了。
六 散普丽斯姆姆受考验
可是这时,芳汀却正在欢乐中。
她那一夜原来过得很不舒服。剧烈地咳嗽,体温更高,她了一夜的梦。医生早晨来检查时,她还正说着胡话。医生的脸色有些紧张,吩咐大家说,等到马德兰先生回来了,便立刻去通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