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孩子吗?”我开口截断了她的话。必须换个话题了,所有的深渊都有它不同的侧面。
她吃惊地看了我一眼,道:
“这个世界充满眼泪,我为什么还要生孩子?生下来让她或他和我一起哭泣?”
就她本人而论,你不能说她不对。但是……是我自己开始出问题,我觉得我的耐心正被她消磨殆尽。我已经看到了这道深渊,而且可能已经是它的全部了。我站起来。
“对不起,我要回去扎针——还我欠下的债了。”
“不,你不要走,我见你一次不容易,”她惊慌起来,也跟着站起,同时一只眼角的泪痕变得亮晶晶的,因为太阳又从云丛中钻出来了,阳光直接将她的半张姣好的面容映得明亮而诡谲。“我还有好多事情没向您请教呢。啊,我保证不再说哭的事情了。”
我做出万分不情愿的样子坐下来……野火又在燃烧,那个深渊开始对我显出新的诱惑力。
“还想再测个字?”我问。我得开个玩笑,要不她一定会哭起来,她两只眼窝里已经汪满了亮晶晶的泪水。
“你帮我排个卦吧。”
我想了想,必须拒绝。任何《易经》的道理对她都不会产生效果,我得说些她能听懂的话语。
“不,说说你的工作,我说的是机器学习。你在这方面有成果吗?论文也成。”我说,“当然了,只谈你愿意谈的,已经公开发表的成果,我在刊物或者网上能看到的。我不想刺探或者让人以为我正在试图剽窃别人正在研究中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