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看着,直到最后的光辉都被乌云吞没,图根长出一口气,突然对一切都厌倦了,于是图穷匕首见。
他说:“你需要赫拉祝福,所以你找我来不仅仅是为查案,还为了得到我太太留下的这瓶东西。”
老人轻声喋喋发笑,枯瘦的手指颤颤巍巍举起,向图根的胸口点了点:“当然。”
他嘶哑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自嘲:“不然呢,图根,人世间还有什么可以吸引我?”
图根从自己的前胸内袋里拿出那个小罐子,放在手心。
他把这瓶东西放在贴身的地方,不知道这样子保管行不行,但他一点儿也不在乎——哪怕温度太高了会让这个瓶子爆炸也没关系,他愿意让自己的心脏在这样的意外中停止跳动,什么都没关系。
他唯一感到惊讶的是,主格和宾格都知道他拥有这瓶药,却一直没有试图从他身边拿走。也许他们知道,图根会因此出离愤怒。
对他来说,这不是什么神药,不是生的希望,而是死的纪念。任何人想要拿走这一点纪念,都会遭遇他狂怒的反噬。
直到此刻,既然他主动问起……
老爷子颤颤巍巍抬起头,抚摸着自己的额头,木廊上光线很暗,他手骨与额骨的轮廓却仍然一览无遗,就像万圣节的夜里从坟墓中挖土而出的恶鬼——这是可以吓得起夜的人尿都缩回去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