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道:“可是家里的门是锁上的啊。再说,事情太卑鄙了,我没法相信。要说腓列普刺探你的行动,拆开你的褥子,样样出于预谋……那不会的!”
“今天吃过中饭铺床,我还摸过的呢。”台戈安女人重复了一遍。
阿迦德失魂落魄地下楼,查问腓列普白天是否回来过,看门女人把腓列普编的故事告诉了她。为娘的心上重重的挨了一棍,回到楼上模样儿全变了。脸像她衬衫一样白,走路的姿势好比我们想象中的鬼魂,声息全无,脚步很慢,像有股神秘的力量把她推着,动作几乎像木头人。手里的蜡烛劈面照着她,照着她那双吓得一动不动的眼睛。她的手无意之间在脑门上抹了一下,披头散发的样子在凄厉中显出一种悲壮的美。她变了一座表现悔恨,恐怖和绝望的石像,约瑟看着怔住了。
她说:“舅母,我有六副刀叉,你拿去吧,正好抵你的数目。你的钱是我拿了给腓列普的,本想不等你发觉就归还原处。噢!我难过死了!”
她说完了坐下来。干巴巴的发呆的眼睛,这时才凄凄惶惶的转动了一下。
台戈安女人轻轻对约瑟说:“事情到底是他干的。”
阿迦德抢着回答:“不是的,不是的。你把我的刀叉拿去卖了吧,我用不着了,我们可以用你的。”
她到房里去拿刀叉匣,觉得很轻,打开一看,只有一张当票。可怜的母亲不禁惨叫一声。约瑟和台戈安女人赶来,望了望匣子,做娘的那个了不起的谎话当场拆穿。三个人一声不出,彼此望都不敢望一下。阿迦德像疯子似的把手指放在嘴唇上,要求保守秘密,事实上也没有人愿意泄漏。他们回到客室的火炉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