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李斯多曼家牌局散了,关上大门,只有男爵夫人和她侄儿在场,特·波旁纳报告了下葬的情形,说道:
“那篇浮夸的演说讲完了,穿黑袍子的路易十一拿圣水棒洒了一阵。那样子你们不妨想象一下。”
特·波旁纳先生一边说一边拿起拨火棒,学着脱罗倍的手势,神气活龙活现,男爵和他叔母都看着笑了。
老年地主还说:“那时他才露出马脚来。在此以前,他的态度毫无破绽。但他对老姑娘厌恶透顶,说不定象恨夏波罗一样的恨。所以送她进坟墓的时候不能不在举动之间流露出心中的高兴。”
下一天早上,沙罗蒙小姐上特·李斯多曼家吃饭,一进门就很激动的说:
“可怜的皮罗多神甫又受到一个可怕的打击,可见人家对他的仇恨是处心积虑,经过最周密的计划的。他调到圣-圣福里昂去做本堂神甫了。”
圣-圣福里昂是都尔城外一个近郊的小镇,在大桥的那一边。大桥数得上法国最美的建筑之一,长六百十七公尺,桥的两头有两个同式同样的广场。
沙罗蒙小姐停了一忽,看见特·李斯多曼太太听着消息很冷淡,觉得奇怪,又道:“你明白没有?皮罗多一到那儿,就好比和都尔,和他的一些朋友,和生活方面的一切,离开了好几百里。逐出了都尔,天天望见城而进不了城:那样的充军不是特别可怕吗?出事以后,他已经不大走得动了,以后要走四五里地才能见到我们。如今他在床上发烧。圣-圣福里昂的教士住宅又冷又潮湿,那个小教区没有钱修理。可怜的老头儿从此真是活埋在坟墓里了。唉!这样毒辣的手段真正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