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宗……错了?”少年垂目。
“你看,教宗说‘天道面前,众生平等’,那为何为福泽众生而死的,是玄尘,而不是其他人?”
“那是天道的选择。”
阮清又道,“既是选择,便有差异;既有差异,又怎能说‘天道面前,人人平等’,岂不是自相矛盾?”
“……玄清,莫要胡言乱语。”
“好,不提这句话。可为何站上通天台的,是储教,而不是其他人?这是天道的选择,还是人道的选择?”
见少年默然不语,只望着天祖像,阮清泄了气,“算了,你还……”
“我还小?”少年忽而一笑,“玄清,你才生出灵识多久?而我,若是早几个月满十五,今日躺在通天台上的,也许就是你的主人了……”
“天灾频频,民不聊生,总要有人为此而死的。你若要质问为何死的偏是师兄,别人便也可质问为何死的不能是他。教宗这一点倒是没说错,自天祖开宗创教以来,历代有无数人为众生而死。怎么偏生我要为这无数人之中微不足道的一个悻悻不平、怊怅若失?”
少年倚在高大的天祖像脚下,目光中闪过悲戚,“天祖,是玄应错了吗?”
天祖像如山般威严,肃然静立,眉目间无忧无喜。
“……不,你没有错,”阮清心中悲悸,玄清剑发出低鸣,“他是处处照拂你的师兄、他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除了你,一定也还有其他同门为他悲伤、为他不平。如果说历来有无数人以这种方式死去,其中的每一个,也一定都有人为他们悲伤、为他们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