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发生的是什么事呢?人们听见谈到“人道主义”,谈到“逻辑”,谈到“价值”,谈到“世界”,谈到“上帝”。人们听见谈到反对这些东西的话。人们知道上述的东西并且把这些东西认为是肯定的东西。凡是说来反对上述的东西而在听说时又未经过严格的深思的,都立即被人们认为是对上述的东西的否定并被认为是在分解的意义之下的“否定的东西”。在《存在与时间》中某个地方就着重地谈到“现象学的分解”,人们用常被称引的逻辑与理性来认为,凡是非肯定的东西就是否定的而且就从事于反对理性,因而活该被加以下流的污名。人们是这样地满脑子被“逻辑”塞死,以至把一切与普通意见之迟钝相违的东西都立即算成可恶的反面东西。人们把一切不肯停留在众所周知与众人喜爱的肯定的东西上面的东西都投入全然否定的深坑,这种全然否定否定一切,因而归结于无中而且终成虚无主义。人们就从这个逻辑的途径让一切都在人们自己依靠逻辑来发明的一种虚无主义中没落。
但思面对着通常被认为如何如何的东西提出来的这种“反对”究竟是必然地指向全然否定与否定的东西么?这种情形只有当人们事先就把所认为的东西定为“肯定的东西”并从这个肯定的东西来对可能反对这个东西的领域实行绝对而又否定地决断的时候才会发生,而且在这时候这种情形当然就不可避免与无可改易了,这就是说,不会对别的东西进行自由的眺望了。在对反对的领域实行绝对而又否定地决断这样的做法中,包藏着一种拒绝的意思,即拒绝把事先被认为是“肯定的东西”连同其正面与反面一起拿出来加以一番深思,而这种事先被认为“肯定的东西”还自信已被救入那种拒绝的意思中去了。人们用不断称引逻辑的东西来唤起一种印象,似乎人们恰恰在深入思,而实际人们却已与思绝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