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越来越热闹了。以民事审判厅附近聚集的人最多,这个审判厅正开审一个案子,审判长先生正在向陪审员们讲解案情。一个关心此案的人在接触法官们的案卷。休息时间,从这个审判厅走出来的正是那个老太太,一个卑鄙的律师为了维护一个商人的利益,夺去了她的财产,而那个商人对这笔财产本没有任何权利,连全体法官们都知道事情的真相,原告人和他的律师对真相更加清楚;但是他们精心构思出来的一步步的法律过程使案子成了定局,不可能不剥夺老太太的财产,也不可能不将其交付给商人。老太太是个肥胖的妇人,身着华丽的服装,头上的女帽上有许多大花朵。她从门里走出,待在走廊里,将自己的肥胖而短小的双手一摊,表示惊讶而束手无策,嘴里不断重复着:“这事将怎样完结啊?可怜可怜我吧!这是怎么搞的啊?”她转向自己的律师寻求答案。律师瞧着她帽子上的花朵,没有认真听她的话,心中考虑着什么。
尾随着这个小老太太从民事审判厅快步走出的正是那个著名的律师,他的燕尾服下面的西装背心袒露着,其浆硬的硬胸闪亮发光,一脸扬扬自得的神气,他已经完成了这道法律手续,将戴花的老太太剥得一个子儿也不剩,而商人却白得了十万多卢布,他从商人那儿获得了一万卢布的酬金。众人的目光齐集到这律师的身上,他觉察到了这一点,他的全部的外露形色似乎在说:“我不需要任何仰慕的表示。”急匆匆地穿过人群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