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辚辚行过安城的街道。雪信从轻帘后望见街景,让花奴把离车最近的一个军士叫来问话:“回公主府上个街口就该往东,你们却向西拐了。”
“我等只是奉令行事,别的都不知道。”军士回答。
雪信挥手让对方去了。
如今只要不是个瞎子,都看得见西城药园上红光烧天,又是一番明火执仗。
车马进了药园,由宽石板道走至细砂窄路,车到田垄就过不去了,火把却越发密集。雪信从车上下来,见众药僮被赶至一处,百来人蹲在晒药场上不敢做声,他们的脑袋顶上即是明晃晃的枪尖。
沈越青的脸套在高家军黑金色的铁盔中闪过,不过现在哪是寒暄的时候。
田垄最深处的短兵相接已近尾声了。玉石笼子被系上粗绳拉翻在旁。苍海心集结起来的家仆皆被长枪挑穿,地上的血也开始凝涸。
高家军们大部分都在挖石笼下的泥土,用轻便的大木桶收集,装满一车又一车。余下二十来人用长枪压了一个人在地上,正是血流满面的苍海心。他已耗尽全力,身上被戳了几个枪眼,虽不致命,血流多了意识也混沌了。